郑健国 著

　　6

　　张小燕 透明的燕子

　　泥土、大地与空气，总是以最轻盈而不带来负担的方式，滋养我们，赋予我们力量。我认识的小燕姐，正像孕育万物的大地，以她内在的人生智慧，架构出女性美丽的最高境界。

　　在工作至今的三十年中，我结识了许多出色女性。有些在长期的互动与情感累积下，我把对方视为家人、亲妹妹，像舒淇就是；有的则是我相当尊敬的前辈，在她身上我仰望到做人的高度，心中视她为导师，例如小燕姐。

　　所以要去论述小燕姐的美，真的让我觉得自己逾矩了。但是，小燕姐让我看到了女性美丽的最高境界，是没有边际的，我非常想去描述这样的美，所以还是决定大胆逾矩一次，和大家分享我所领略的美丽的小燕姐。对我来说，小燕姐的美带有泥土的温润，又有着透明感，非常特别。她让我联想到可以包容一切、孕育万物的大地之母；另外一方面，她那像是可以穿透所有事物的洞悉力，以及对人犹如微风轻拂的善心良意，则带着疗愈性的透明感。有趣的是，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小燕姐时，我却是抱着极大的"畏惧"之心。

　　第一次接触小燕姐，是因为一场大型晚会，那天我担任小燕姐的彩妆师。当时的我已经身兼专业彩妆师与造型师数年了，也累积了不少和明星工作的经验，算是训练有素的熟手。不过由于早在我入行前，小燕姐就已经是赫赫有名的主持前辈；再加上我认为她的睿智是那么的锋利，所以首次面对小燕姐时，心跳竟然隐隐约约地加快了，我不由自主地紧张与害怕起来。

　　是的，我眼前出现一位娇小的巨人，她一流的专业，也一流的聪慧。但出乎我意料的是，这位巨人竟然在见到我的第一眼时，就看穿我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紧张与害怕，还反过来宽慰我“别害怕呀”，小燕姐笑笑地对我说。原来，在小燕姐面前，你真的不用隐藏自己，即使被看穿也不需要没安全感，因为小燕姐对人始终有很大的善意与同理心。但当时我还不清楚小燕姐的为人，只是像个孩子般更害怕，心想：“怎么我一眼就被看穿了，原来我在小燕姐面前是赤裸裸的！”还好那次的工作表现并没有受到影响，却从此开始，我被小燕姐慑服了。

　　之后跟小燕姐再熟识，则是因为阿妹张惠妹的关系。由于阿妹在丰华唱片时，我负责打造她的妆容，所以经常需要跟小燕姐开会互动。在这个过程中，我不仅有机会听到小燕姐聊到她对身处演艺圈的为人处世与想法，更看到了她的身体力行。尽管当时我对小燕姐的一些做法，并不完全理解，有些甚至多年后才想通，但这些却成为我一辈子做人的最大资产之一，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一次经验，是在香港发生上演时。

　　当时有厂商邀请阿妹拍广告，拍摄的地点是在香港。负责的广告公司因为很尊重阿妹的巨星身份，所以订了香港的半岛酒店，而随行人员则住在附近的另一家饭店。小燕姐知道了之后，就跟广告公司说，不用特别分两家饭店了，如果工作人员住在另一家，那么就安排阿妹跟随行的工作人员，住同一家饭店吧。为什么阿妹不能去住半岛酒店呢？大家都不太理解小燕姐的安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