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 陈小萍

    似乎每一个坏消息都来得猝不及防。2月22日，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，突然听到您走了的消息，明晃晃的阳光刺眼得要命。

    十分复杂的恶劣情绪瞬间缠绕上来，站在原地不想呼吸，像是一股将全世界所有的黑色都糅杂在一起的浓墨，正沿着身躯的脉络不断渗透到每一个角落。

    于是，我开始号啕大哭。

    与您相识，是在六年前，我刚到报社工作，被安排在记者部。那时您虽然已现老态，却精神矍铄，1米7的个子，身体单薄，瘦小没肉的脸，挂着温暖的笑。这笑容的背后，是坚决不被岁月溶解的心性。

    “丫头，文中这里表述不妥，你再琢磨琢磨”、“丫头，没节奏的工作不好，要注意身体”、“丫头，胃不好就煮粥喝，家里有没有米”……往事如烟，却清晰如昨，您是专业的导师，是慈祥的长辈，更是给予我无数温暖的“父亲”。

    那天上午，您坐在办公桌前看稿子。我满腹怨气地走到您面前，气鼓鼓地说：“杨主任，我要辞职，不想干了。”您笑了笑，反问我一句：“又受委屈啦，说说，啥事？”您这一问，我当时就委屈地掉泪了……是的，在您面前，我总是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无理取闹，您像一位慈父，总是不切实际的夸我，善解人意的安慰我，关心着我的工作，关心着我的家庭，关心着我的将来。

    您的微信名叫“都在”，一直告诉我们，有您在，都在，一切都会好的。无论遇到何事，您都家人般的呵护我们，纵使身渐单薄，但步伐却永远不会慌乱。而您自己却淡泊名利，谢绝繁华，在灵魂里寻找一份安然。

    “记忆中的爆竹花好灿烂，爬满了围墙，还探着脑袋张扬。”您说，文字是您的“情人”，等退休了要醉心于诗词歌赋……只是，生命有时候就是如此蛮不讲理的脆弱。春未到，您已远去，留给我们一个用刀刻入记忆的背影。

    菊林灵柩前，您的笑容依旧灿烂。手捧一束菊花，想问问您在天堂还好吗？那儿有燕子的呢喃，飞舞的彩蝶，绽放的三角梅吗？那儿有草长莺飞，阳光明媚的春天吗？那儿有茅屋篱舍，充满鸡鸣狗吠的小院吗？

    昨夜的夜，是这样的黑这样的沉。您走了，像一阵沉重的风，像一阵冰凉的雨，像一曲悲亢的歌，永远地走了。

    从不曾想，这么快与您诀别，您可知道，我们有多痛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