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 唐鸿南

    祖母的背

    突然，祖母来到我身旁坐下，一会儿又不紧不慢地走了。

    我发现祖母远去的背，驼了。拱成一座匍匐大地的桥。

    这座桥，背过儿子的山，流过孙子的水，淌过曾孙的歌……

    五代同堂，站成了心中的山。

    祖母的背仿佛站得更直，看得更远了。

    于是，山外的小镇请她出去走走，小县城叫她出去转转，大都市拉她出去看看。

    面对从未见过的城市化，祖母的背发呆了，挑不起任何崭新的风景。

    看着走动的楼盘，看着走动的车流，祖母手握紧儿孙走动的手。

    总是说，我来得太晚了，太晚了！

    站在墙上的人

    那个我敬仰的人，怎么站在墙上去了？

    他高高地站到了墙上，还紧紧地沾着墙面没有下来。

    他面带着笑容，给所有人发出圣洁的邀请。

    他面对燃烧的香火，芳香的佳肴，只会微笑，不懂说话。

    他高高地站在墙上，不可能跳下来，也不会跳下来。

    他一直站在墙上，又坐进了相框里，笑对时光流逝，笑对人间烟云。

    我长大以后，才知道他不是神，是人，是那个把我从大水中救回来的人。

    不知不觉走了很远，很远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