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巴全国人民政权代表大会19日宣布,劳尔·卡斯特罗不再出任国务委员会主席兼部长会议主席。
劳尔现年86岁,会唱《东方红》,曾多次访问中国,结交了一大批中国朋友……
“长发青年”曾低调
1959年5月1日,新华社记者庞炳庵到古巴工作不久,第一次见到劳尔·卡斯特罗。
那是古巴革命胜利后第一个“五·一”国际劳动节,首都哈瓦那100万市民涌上革命广场,庆祝“新生”。
劳尔时年28岁,主持阅兵式;他与工会领导人和战友们挽着手,走在游行队伍前列。
“与兄长菲德尔(·卡斯特罗)相比,劳尔的个子矮些,”庞炳庵介绍,“哥哥长脸、留着起义军战士标志性的大胡子;而他脸略圆、刮得干干净净。他有一头长发,用猴皮筋一系,披在肩头。”
革命胜利初期,劳尔极少出现在公众面前;菲德尔则时常发表公开讲话、接受媒体采访。
“劳尔不轻易接受采访。”庞炳庵说。尽管“曝光度”不高,劳尔与兄长一同“打天下”,在古巴民众中有很高的声望。庞炳庵解读:“这并非因为他是菲德尔的弟弟。革命时期,他所率领的第二纵队独当一面、战功卓著,为古巴革命胜利作出了至关重要的贡献。这是古巴人普遍的看法。”
“传话人”推进中古建交
庞炳庵见证中国与古巴建立外交关系的全过程,后来成为新华社副社长。
他对劳尔的一句“承诺”印象深刻。正因为那句“承诺”,中古建交取得突破性进展。
1959年7月,中国新闻代表团访问古巴。中方希望了解古巴对两国建交的态度。当时,尽管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近10年,但地处美国势力范围的不少拉美国家仍与台湾当局保持所谓“外交关系”。古巴能否成为第一个“破冰者”?
一场外国记者会上,中国新闻代表团团长姚臻向菲德尔提问:“古巴人民对中国人民和亚非人民的希望是什么?”
菲德尔简短答复:“中国人民和古巴人民在争取经济独立中有共同的需要,古巴大部分人民支持这种需要,我希望中国人民取得更大的成就。”
记者会第二天,劳尔私下会见中国新闻代表团,请姚臻向中国政府转达,希望中方派一名负责同志到古巴,做双方联系工作;待条件成熟时,可以在古巴建立中国大使馆。
劳尔这番“传话”,令中方代表团心里有了底,中古建交正式提上议程。1960年9月28日,古巴成为第一个与中国正式建交的拉美国家。
庞炳庵记得,会见中国新闻代表团后不久,劳尔还专门会见了中国广播代表团,“可见他对中国朋友的热情”。
“取经者”打破国际惯例
1997年11月,劳尔时任古巴国务委员会第一副主席兼部长会议第一副主席,首次访华。出访前夕,他向中国驻古巴大使馆提出,希望将访华逗留时间定为18天。
“作为国务委员会第一副主席,访问一国18天之久,可谓打破了‘国际惯例’。”当时在中国驻古巴使馆担任政务参赞的刘玉琴回忆,劳尔对中国改革开放进程表现出强烈兴趣,“他是真心想考察中国的发展经验”。
中方答应劳尔访问18天的请求,派国家体制改革委员会官员全程陪同。
几个月后,劳尔邀请中国代表团访问古巴,向古巴党政军干部介绍中国改革开放实践。刘玉琴记得,中方代表团在古巴十多天逗留期间,劳尔三次亲自宴请并且一有时间就陪同参观,最大限度地利用各种机会了解中国情况。
“这同样超出‘国际惯例’,”刘玉琴说,正是这种办事方式,显现劳尔直入主题的务实风格和重情重义的率真品格。
劳尔着手在古巴部分企业试点改革,鼓励多劳多得,为日后经济模式更新打下基础。
“劳尔爷爷”唱《东方红》
“东方红,太阳升,中国出了个毛泽东……”中国留学生寇顺超听到劳尔字正腔圆地演唱《东方红》片段时,“一下子惊呆了”,情不自禁地与其他200多名在场中国青年一起高歌。
那是2008年11月18日劳尔陪同时任中国领导人在哈瓦那大学看望中国留学生时的一场“即兴表演”。寇顺超当时在古巴攻读医学专业,与其他医学院学生代表入座前排,既兴奋又紧张。
古巴政府2006年宣布向中国中西部地区学生提供单方面奖学金。那是中古建交以来规模最大的教育交流项目,数千人受益,包括寇顺超。
“我们没想到劳尔爷爷会唱《东方红》,更没想到他的节奏和中文发音还那么到位。”寇顺超说,接触时间非常短暂,但“他开朗、亲民、愿与青年朋友交流的个性令我至今难忘”。
其实,劳尔会唱《东方红》,是中国驻古巴使馆工作人员几乎人人皆知的“秘密”。刘玉琴回忆道,劳尔曾在多个场合主动领唱《东方红》,每每把气氛推向高潮,“更难得的是,他能背唱出三段完整的歌词!”
朱婉君(新华社专特稿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