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 熊荟蓉

    最近，我发现媳妇小湘经常虐待我娘。

    那天早上，她竟然跟娘说：“娘，外衣我都丢在洗衣机里了，您等会儿帮我们晒晒。这几件贴身衣服，洗衣机洗不干净，您给搓搓吧！”

    内衣内裤，以前不是洗澡后随手就搓了吗？怎么能要娘洗呢？爹不在了，娘是来跟着我们享福的，不是来当老妈子的。

    我内心不悦，但当着娘的面，没跟她发火。

    这天中午，只见她一边夸娘做的菜好吃，一边又向娘分派任务：“娘，我好想吃您做的腐乳！”

    “小湘，腐乳做起来要很多工序，别让娘太辛苦了！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没事！只要你们喜欢吃！娘明天就去买豆腐和辣椒。”娘喜呵呵地说。

    今天下班回家，我看见娘戴着老花镜在缝被子。

    都是二十年前的被里、被面。娘把四只角折得方方正正，佝偻着笨重的身子，用棉线一针一针地缝。

    “娘，不要弄这个。家里的被套多得是，直接套棉絮，方便得很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小湘说，还是以前的被子盖得舒服，她给的针和线。我闲着也是闲着，就给你们缝一床！”娘说。

    这不是故意虐待我娘么？我气不打一处来，跑下楼去给小湘打电话，正遇到回家的她，于是气呼呼地和她理论。

    “大壮，你知道当初爹过世后，为啥你回家几次都接不来娘，而我一回去就把娘接来了吗？”小湘说。

    “我没你会哭嘛！”我不屑地说。

    “没这么简单！我哭着跟娘说，我们工作忙，衣服都没时间洗，想吃口热乎饭都难，让娘感到我们非常非常需要她。你说，要是我们天天把娘供着，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负担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