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 程新兵

    母亲善刺绣、会挑花。小时候，我们衣服都是母亲亲手裁剪、缝纫的。母亲用做衣服剩下的布料给我们纳鞋底和绣鞋垫。印象特别深的是母亲的绣花鞋垫。那些剩布料，母亲巧手层层拼凑，就变成了长短和厚度一样的两只鞋垫。母亲用绣花针给鞋垫编织出花鸟虫鱼、数字汉字、景观人物等图案，无声的鞋垫瞬间变得灵气十足。

    孩子长身体快，母亲追逐我们成长的步伐，精确测算出我们鞋垫的尺码。下雨天、农闲时或平日深夜，母亲端坐在大厅桌前昏暗的煤油灯下，用针线织出母爱的光辉。上下翻飞的五彩丝线，寄托着母亲内心的希冀；粗糙而灵巧的双手，舞动着母亲的能干和勤劳。

    朴实的母亲，用她小小的针线，把流逝的时光打扮得精致华丽。山村静谧而安详，绣花针来回穿梭的声音划过夜空，传递着天底下最真最深的爱。五彩丝线交织而出一幅艳丽的图案。

    纵然是旧鞋子、破鞋子，配上母亲的绣花鞋垫，也顿时焕然一新。母亲的绣花鞋垫，双双不重样，每一双都是一件精美的工艺品。母亲把祝福倾注在一双双鞋垫中。穿上后，坎坷荆棘在脚下变得一马平川。

    没完没了地绣，不知疲倦地编。双手扎出血泡，起了老茧，眼睛花了，动作迟缓了，母亲依旧不停歇。母亲的绣花鞋垫陪伴着我们成长，一程又一程，播撒着她的慈爱和希冀。